凌晨三点的月光：陪她穿过那扇白色的门

cubiokn

那天早晨，她在医院门口等我，戴着口罩，眼眶微微发红。我递给她一杯热红枣茶，她接过去的时候，手指轻轻抖了一下。  

1. 手术同意书上的签名  

医生递来几张纸，触碰桌面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。她低头签字，刘海垂下来，遮住眼睛。旁边的实习生护士用一种公式化的语气问：“家属？”我下意识上前一步，喉咙发紧：“我在。”  

她没抬头，笔尖在纸上顿了一下。  

我知道，她原本希望的是另一种签名——结婚登记表、新生儿出生证明、房产共同共有协议……而不是这张印满免责条款的手术单。  

2. 等待室里的静默  

我在走廊的蓝色塑料椅上坐下，听到隔壁产科传来婴儿的啼哭，清脆得像一把小刀，轻轻划开空气。  

一个穿粉色护士服的人走过来，递给我一张缴费单：“先去一楼交费。”  

收款窗口的机器嗡嗡作响，打印出一串数字。我把单子折了三折，塞进钱包最里层。那里原本应该放着婴儿的B超照片。  

3. 她出来时的脸色像一张白纸  

手术室的门滑开时，她扶着墙走出来，脚步虚浮。我一秒钟冲过去扶住她，才发觉她在发抖。  

她说有点冷。我把外套披在她身上，手触到她脖颈时，感觉到细密的冷汗。  

外面在下雨，滴滴答答敲在玻璃上。她轻声说：“别打车了，陪我走一会儿。”  

4. 回家路上她买了一束花  

路边的花店摆着几束向日葵。她停下脚步，盯着看了很久，突然说：“我想要这个。”  

店员热情地问：“送人吗？”  

她摇摇头，笑了笑：“送自己。”  

回去的路上，她抱着那一大捧明黄色的花，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。有那么一瞬间，我错觉我们是刚看完电影，而不是从医院回来。  

5. 原来最痛的承诺是沉默  

到家后，她蜷在沙发上，我煮了一锅红糖水。水壶咕嘟咕嘟响的时候，她在背后叫我：“过来陪我躺会儿。”  

我躺下时，她轻轻靠过来，额头抵在我肩上。我们谁都没提今天的事。但她抓着我的袖子，抓得很紧，像是怕我突然消失一样。  

窗外有风吹过，树叶沙沙响。  

我知道，她不会哭，而我也不敢问。  

有些悲伤像月光下的影子，不声不响，却始终跟着你。  

6. 她的身体里有一场无声的告别  

第二天早晨，我发现她站在阳台发呆，手里捏着那朵向日葵的花瓣。  

她说：“花瓣掉了一片。”  

我走过去，默默把那片花瓣捡起来，放进她的掌心。  

她没有扔掉，也没有说话，只是轻轻握住了我的手指。  

阳光照进来，落在地板上，温暖却毫无重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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